因我看見你眼裡倒映的光




《序章》他與她、倒映的光

他呆滯的看著眼前的畫面,至從看到新聞報導後他依舊無法相信。
——無法相信他的故鄉他的族人他的家人他的好友已經離他而去。
……明明只過去六個星期而已啊……他才離開六個星期……曾經熟悉的一切就染上了血色。

他拼了命趕了回去卻只能看見染滿鮮血、支離破碎的帳篷與滿地激戰過後殘留的痕跡。破碎的布料上沾染的鮮血早已發黑,似乎在提醒著他,早就什麼都沒有了,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歸宿。

而他該做什麼呢?報仇?沒錯,他必須報仇,而且除了報仇還要將大家的眼睛給帶回來。
——他無法忍受自己族人的雙眼成為別人的玩物。

——蜘蛛是嗎?那就讓我,成為獵殺蜘蛛的獵殺者吧,以我的火紅眼為誓。我會成為獵人,就像那故事裡所描述的一樣。

時光荏苒,曾經的男孩已經長成了少年,而在夜深人靜時,他的耳畔總會響起幼時好友跟他所說的那句話。

「——酷拉皮卡,希望你的旅程能讓你打從心底裡回答我『嗯,很快樂。』喔!』

那是他們曾許下的約定,也是再也永遠無法實現的誓言。

*

她躲在地下室緊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儘管年幼,但她是知道的,要是發出聲音就完了。母親將她推入地下室是為了保護她,希望她能夠活下去。
她絕不能被外面的獵殺者們發現,否則一族的犧牲就毫無意義。

那貪圖她們一族奇異能力的盜賊集團在暗夜中殺入,毀滅了她的故鄉也毀去了她的童年。

染滿鮮血的斷垣殘壁象徵著一族的覆滅,所有的族人都被開腸破肚只為了取走他們一族身體裡所蘊癢的奇蹟。

女孩很恨,但此時的她卻無能為力,她還太弱小了。但沒關係的,她以後絕對會親手為所有人報仇。

——我要成為獵人,調查出是誰害了我們一族,我要讓他們知道,何謂血債血還。

多年之後,年幼的女孩已然長成了少女。但她仍舊銘記著當時的血淚。

緊握著掌心裡曾經染滿鮮血的耳墜,那是幼年之時母親在將她推入隱藏的地下室之後奔赴前線,而後與父親一同身殞於戰場上,兩人所留下來的最後一樣東西。

她想,她會永遠記得母親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活下去,艾凌。」

*

抹去那遺憾相思的淚水
猶記那斷垣之上殘留的斑血
兩條蜿蜒的線於這條路 彼此交疊

而我們背靠著背 敲斷那血色的淚
發下交結纏繞的誓言
致那命運的齒輪 永不停歇

*

他必須活下去,為了族人也為了自己也為了之後遇見的羈絆。

而她也必須活下去,不管是為了什麼,也因為她將會遇見屬於自己的那道光。

他們是各自民族最後的一人,也將會一同見證這趟旅途的終點。
也許這條路會佈滿荊棘,但這是他們所選擇的。
不管結局是對是錯,他們都不會後悔。

章之一 將塵封的過往與你訴說、我們的命運彼此交錯

「嗚嗚嗚嗚,安妲!獵人協會真的太過份了啦!數學!他們居然在最終試驗考數學!差一關而已嗚嗚嗚嗚我本來可以通過的!!!」

「沒事沒事,明年再努力一次吧,艾凌。」

在寒冷的一月中,於聖尼卡鎮的一間小餐館,兩名少女正在聊著剛結束的第兩百八十六期獵人試驗。
或許是因為環境較為吵雜的緣故,在整個餐館裡充斥著各種聲音,這倒也顯得兩名少女的話題沒那麼的引人矚目,畢竟「獵人」這個職業,在這個世界也是特別的存在。

但不受矚目不代表沒有人在聽她們的談話,比如說周圍那些聽到獵人試驗之後目光變得銳利而且不懷好意的中年男人。還有那位、正坐在離她們不遠處的金髮少年。

在聽見「獵人試驗」這個詞彙之後,原本正默默吃著東西的少年抬起頭將眼光飄向那桌少女,立志成為獵人的他,雖然對她們的談話很感興趣但也不敢貿然打擾,只能繼續默默的吃著東西然後仔細地聽著他們的談話,試圖從中得到他所想要的情報。

而雖然他的行動已經盡量相當隱蔽了,但卻仍舊逃不過正面對他的金棕髮色少女的眼。只見那雙碧綠色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打量起了他的穿著,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般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過。
而另外一名金髮的少女卻似渾然不覺般,繼續向眼前的同伴抱怨著獵人試驗。

「艾凌,我們移到二樓的包廂吧,畢竟在大庭廣眾之下一直聊著獵人試驗的話題似乎也不太好,旁邊有些酒臭味大叔的視線有點嚇人呢?」似乎注意到了周圍某些人的視線,棕髮少女向金髮少女如此提議。

「咦?可以是可以啦~」艾凌莎愣了一下,隨後小聲說道「但如果有人要來找麻煩的話,把他們全部打趴就好啦~安妲幹嘛這麼麻煩呢?」

「那就這麼決定啦,服務生!」安妲娜招來服務生跟他們說要移動去二樓的包廂內「但在上去之前……」

在艾凌莎詫異的目光下,安妲娜來到了金髮少年的桌子前。
「先生你好,你似乎已經聽我們談話很久啦,要不要上來包廂跟我們一起聊聊呢?」

*

一直聽著兩人對話的酷拉皮卡有點無奈,他本以為他已經讓自己的行為盡可能隱蔽了,卻從沒想過那桌的少女已經注意到他的行為。看來在這方面他還要進行不小的修行呢。
在無奈之下,他只能與她們一起移動到店家二樓的包廂內。畢竟如果逃跑,反而會顯得他很心虛。

而由於對方是自己拉過來的,於是兩名少女互看一眼,決定由她們先行自我介紹。

「我叫做艾凌莎、艾凌莎緋婭,這位是我的義妹,安妲娜。那你呢?你叫什麼名字?」金髮少女開口說道。

「……酷拉皮卡。」

「你也想成為獵人吧?我也是,你是為了什麼而想成為獵人的呢?」

「……對於初次見面的人,我不覺得我有必要告訴對方我的隱私。」

兩名少女對視了一眼,安妲娜朝著艾凌莎點了點頭。

「我是……艾德塔族的遺族。」

話音落下,酷拉皮卡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艾凌莎,只見艾凌莎繼續說道。

「約六年多以前,在一個黑夜裡,外敵入侵了我們一族的駐地,就為了我們一族所持有的特殊能力。而在那一夜之中,除了被藏起來的我,所有的人都被殺了,他們的身體被剖開,分成好幾段。而盜賊的目的呢,就是為了我們一族身體裡所蘊癢的、含有我們一族核心能力的寶石。」艾凌莎說著,然後看向了安妲娜「本來跟我們一族交好的朋友是想趕來的,但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等他們趕來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死了,只剩下被母親藏在地下室的我。」

「而在那之後我被安妲的父親救起,就此被收養,一直到了現在,但是。」艾凌莎頓了一下,然後有點激動的說下去「我忘不了啊,那時候族人的呼喊,族人的尖叫,還有瀰漫的血腥味,以及之後看到的滿地被分屍的屍體,那景象、怎麼可能忘得了?」

「雖然之後在跟安妲一起生活的過程中已經讓我逐漸找回了以前的自己,但我還是想復仇,想為那些無辜死去的族人們、想為我的家人們討回公道,所以我要成為獵人,才會參加今年的考核。」

在安妲娜伸手輕輕地安撫之下,艾凌莎逐漸恢復了冷靜,而在安撫了艾凌莎之後,安妲娜看向了表情複雜的酷拉皮卡。

「這就是艾凌她想成為獵人的理由。那我們來說說你吧,你又是為何想成為獵人呢?別否認喔,因為剛剛我們在講獵人試驗的時候你就已經在聽我們的談話了。」安妲娜碧綠色的眸子看向酷拉皮卡「表示你對我們的談話內容很感興趣,然後如果我判斷的沒錯,你是窟盧塔族人對吧?」

「妳怎麼!不對!妳怎麼會知道!?」酷拉皮卡瞪大蔚藍的雙眼,驚訝的看向安妲娜,他明明已經遮掩過了,為此還克制了自己的脾氣,讓眼睛不會因為一時激動而變色……她……她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的服裝喔。」安妲娜笑了笑「你現在身著的服裝是窟盧塔族特有的款式、白色的內裡以及純色的外袍,並繡上了特殊的紋樣,這一切都跟我以前在資料上看過的窟盧塔族特徵相符合,還有在聽艾凌訴說她們一族的遭遇時,你的表情出現了共鳴感喔。」

「唔……沒想到會在衣服上被看出來……」在聽了安妲娜的判斷之後,酷拉皮卡露出了無奈的笑容「我還以為因為我們一族很低調,所以就算穿著族服行動也沒關係呢。」

「一般人看不太出來啦,是因為剛好艾凌的關係所以我對少數民族都略有研究,你們一族的族服款式及紋樣都滿特別的,讓我印象滿深刻。」

「原來如此……」酷拉皮卡閉上雙眼「正如妳所說,我是窟盧塔族人……也是目前存活的最後一人……」

「約三年多前,我通過出族測試離開族內去旅行後不久,我們一族就被覬覦我們一族自古傳承的特殊血脈的賊人給盯上,然後在一夜之間所有人全部被殺……等我趕回去的時候,只看到了大家被虐殺的遺體與被挖走的雙眼。」酷拉皮卡睜開眼睛,映照出來的是染上哀傷與憤怒的緋紅眸色「所以從那之後我就立下了誓言。」

「我要復仇,我要向殺害了我們一族的人復仇,我要讓他們體會我族人們臨死前的痛苦,讓他們體會失去同伴失去歸宿的感覺。」平復了下心情之後,酷拉皮卡那染上緋色的眼眸逐漸變回蔚藍,他繼續說道「而且我也想把所有同胞的眼睛都找回來,我不能接受、同胞的眼睛被當成玩物,那對我們一族而言,是一種玷污,畢竟火紅眼是我們的驕傲啊。」

「這就是,我想成為獵人的理由,我認為,這個理由就夠我行動了。」
畢竟,就如同艾凌莎所說的,那個景象、怎麼可能忘得了?

艾凌莎與安妲娜互看了一眼,雖然她們早就在知道了酷拉皮卡是窟盧塔族人的當下就猜到酷拉皮卡想成為獵人的理由,但也沒想過,世界上竟會有遭遇如此相像的兩人。

艾凌莎的心裡頓時出現了一個決定,一方面是她在看到了他的第一個瞬間心裡出現的悸動,另一方面是她其實不想將安妲娜捲入她自身的復仇裡,畢竟安妲娜跟那件事毫無關係也是她現在非常重要的親人。也是讓她能維持自我、維持真實的自己的精神支柱。
而且她是知道的,安妲她……對成為獵人並沒有興趣,那她就更不能將她給捲進來。

而如果….有人能夠與她相伴而行,能夠與她一起實現心願,能夠在未來的未來與她一起……所以……
艾凌莎的心裡瞬間做出了決定。

她看向了酷拉皮卡,開口道。
「酷拉皮卡,你是怎麼想的?你願意……跟我一起來嗎?」

「……願意……什麼?」酷拉皮卡失神了一下,他其實是知道艾凌莎在說什麼的,但他依舊本能的想拒絕。
他不願意讓別人捲入他的復仇裡,尤其是眼前這個剛見面就對他釋出善意的女孩。

「跟我們一起旅行啊,吶我說,你要復仇對吧?」然而似乎不願意讓酷拉皮卡再多想一般,艾凌莎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也要復仇,我們一起走吧,一起讓那些奪走我們一切的人付出代價。讓他們體會到親人跟朋友都被奪走的痛苦。」

「雖然我不喜歡殺人,但那些人不一樣,他們奪走了我們的一切,這是他們應得的下場。所以一起來吧,酷拉皮卡。」艾凌莎笑著朝他伸出了手。「我已經決定好了、那你的決定呢?」

一起……復仇嗎?在聽見這句話後,少年愣了一下,在這之前他一直沒想過會有人對他說出這句話。明明在他的設想之中,他應該要孤獨一人踏上這段旅途才對。畢竟復仇的路上可能會帶著很多痛苦,他不該將別人給捲入。

然而現在有人對他伸出了手,對方有著與他一樣的意念與決心,也願意在這條或許是錯誤的道路上走下去。
在那看不到終點的路上有人一同前行的感覺,好像也……不錯呢?

於是他伸手搭上了她的手,或許在走向復仇的路上,他將不再是孤獨的一個人。

章之二 了解彼此是為了之後、我的心也因你而在此停留

在決定同行之後已經又過了一個月,在這段日子裡他們更加了解了彼此。

比如說一開始艾凌莎與安妲娜以為酷拉皮卡是個沉默不愛說話的人,卻發現他的話其實很多,他可以滔滔不絕的連續講一段話不停,而且他有時候說話的方式……說實在的有夠不友善,在這一個月裡她們已經見過不少次他靠講話跟鄙視就可以激怒一堆人,然後趁著對方憤怒的時候直接出手把人打趴的畫面。
但他也是有溫柔的一面的,比如說對孩子跟動物就很溫柔……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有針對性的。

再來他掌握的知識量也讓兩名少女嘆為觀止,從各民族的文字語言、各種國家地區的歷史文化、旅行必備的野外生存知識、鑑定技術、各種艱深難懂的學科類別乃至基礎醫學、金融知識的部份酷拉皮卡都有涉獵。
最讓兩女驚嘆的是,這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擅長野炊的傢伙居然還會自己做衣服,他的民族衣竟然都是自己買布料跟針線來縫製的。

……這個人到底有什麼是不會的?除了在正常廚房做飯。

而酷拉皮卡也在旅行中對兩名女孩有所了解。比如說安妲娜跟他一樣掌握了不少偏門的知識,在討論的過程讓他收益良多,還有安妲娜那尖尖宛如精靈一般的耳朵一樣是某個血脈的象徵,再來還有安妲娜是某個家族的大小姐,所以很有錢,所以完全不用擔心日常旅行的開銷。
……雖然他還是堅持自己支付自己的開銷就是了。

而對於艾凌莎……酷拉皮卡發現他對於這個女孩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彷彿在這之前他們已經見過一般,但他卻想不起來是在何時何地見過面。
但他卻發現這名女孩遠比他堅強多了,他們一族出事的時候他不在族內,他並沒有直面族人們慘死的現場,只有事後看見族人們淒慘的屍體,但這已足夠動搖他的心。
而相對他而言,艾凌莎可是直面族人的死亡,他知道了她是艾德塔族族長的女兒也知道了她當時所面對的畫面,但她卻能保持現在這開朗活潑的個性……不得不說啊,她真的遠比他堅強很多,或許在這一點上,他也必須跟她學習才行。

但這不代表他能接受居然有人能碰到烹飪相關的東西就能搞出爆炸蘑菇雲。

在同行的這段時間,他們的旅行以城鎮為單位不斷持續下去。
而就在將近二月底的這一天,他們收拾了行李,啟程離開了旅行沿途經過的第三個城鎮。
而就在踏出城鎮的時候,一直在沉思著什麼的酷拉皮卡像是想到了什麼,只見他忽然對兩名少女說道。

「……我接下來得回故鄉一趟,你們要跟我一起去嗎?還是約個地點再見面?畢竟這是每年的例行公事了。」
他其實是不希望她們跟去的,畢竟回到那個地方,他可能無法很好的控制自己情緒。他並不希望自己在同伴面前失態。但他卻又在潛意識當中希望她們能答應一同前往,究竟是為了什麼呢?他自己也無法很好的給自己解答。

「咦?為什麼酷拉皮卡你要每年回故鄉一趟?」艾凌莎十分不解,是有什麼事需要每年回故鄉處理的嗎?畢竟她自己很少回去。應該說潛意識下她不願意回去。

「?我還沒滿18歲,而且又是地方政府登記在案的孤兒,所以要每年定期回報,而且還有學歷證明的問題……雖然如果考上獵人這些都可以免除就是了。」酷拉皮卡如此說道,他自己也覺得很麻煩,但沒辦法,他畢竟是未成年又是孤兒身份,在沒拿到獵人這個特殊身份前,這些事都是無法免除的,雖然他距離成年還有四年的時間……

「咦?我也是孤兒怎麼就沒這問題?」

「艾凌,你忘了你現在是被我們家收養嗎?所以這些自然都不是問題……雖然你的學歷證明一直都在微妙邊緣徘徊就是了。」

「而且先不說這個,我如果要報名下一期的獵人試驗也要回去一趟……」

「說的也是哦,欸嘿。那當然是一起去啦!還沒見過酷拉皮卡的故鄉長什麼樣子呢!而且我記得盧克森地區好像有一道特殊的美食!早就想吃看看了!」

「好,那就一起走吧。」說實在的,酷拉皮卡自已也不清楚為何會出現邀請她們一起回故鄉的想法。
是在這一個月的相處裡逐漸有了感情嗎?他不知道。
但對他而言,這兩人可以稱的上是夥伴也說不定。對,是夥伴,也只能是夥伴

*

三人朝著盧克森地區的方向一路前行,雖然是這麼說,但他們其實離盧克森地區所在的地方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所以三人也不打算急著趕路,而且在回去的途中會經過的伊盧克曼市是他們目前所在地區裡最大的城市,市裡的圖書館內的藏書量也是世界上屬一屬二的。

喜歡學習掌握知識的酷拉皮卡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當然安妲娜也一樣,但這就苦了艾凌莎,也幸好市內的景點不少,他們停留在此的時間也不會全然覺得無聊。

「這裡就是伊盧克曼市……跟之前一樣先去找旅館租……依照這裡的藏書量……一個月嗎?」

「這倒不需要喔?」

「對啊,來都來了!就去住最好酒店吧!」

「嗯?我說你們,就算有錢也不是這樣揮霍,而且最好的酒店住上一個月,這得要花多少戒尼啊?」酷拉皮卡想著,就算他繼承了全族的遺產因此日常生活不是問題但也經不起這樣的揮霍,畢竟長時間避世而居的窟盧塔族其實整族的財產也沒多少,正常生活也就夠他在外旅行活到成年而已。

「不不,酷拉皮卡你誤會啦~,我們家在這座城市是有產業的,全市最高檔的酒店就是我們『塔爾克茲瓦』的家族產業之一,憑著我跟艾凌身上的家族憑證。」安妲娜指了指別在自己衣著上跟艾凌莎背包上的徽飾「我們去住是不用錢的喔。」

「這樣好嗎?不會太麻煩?」

「沒事沒事,剛好趁機了解一下我家產業也不錯,艾凌!拉上酷拉皮卡!我們走吧!」

「好~~!!」

「欸等等!我說等等!」

「沒事啦~如果到時候有什麼問題的話,可要麻煩酷拉皮卡你的口才出馬啦!對了,這個也給你吧,畢竟要一起進去的話身上也帶個憑證比較好。」

「……!」

安妲娜從包內摸出一枚一樣刻有家族印記的徽飾直接別到酷拉皮卡的側背包上,接著艾凌莎直接勾住他的手將他往前拉走,兩個人之間的配合可謂行雲流水。

就這樣,少年被兩名少女拉著走向了市內惹人注目的地點之一,也是他們接下來一個月的住所之處。

說實在的,三名少年少女結伴走進酒店還是非常的顯眼的,尤其是三個人的年齡看起來都不大,便於旅行的裝束看起來也不像是有錢可以住酒店的樣子,因此理所當然的被警衛給攔了下來。

「小鬼,這裡可不是你們這種人可以來的地方。是要讓我趕還是你們自己走?」警衛看著三個人,臉上出現了不屑的表情,再他看來,三個小鬼而已,隨口威脅一下就可以讓他們自己知難而退。

「嗯~我覺得是你•該•走•呢?」出乎了警衛的預料,眼前三名少年少女並沒有退縮,反而是裡面金棕髮色的少女站了出來,漾出了微笑「看來這間店的員工教育訓練做的不怎麼樣啊,連最基本的教育都沒做到,麻煩請你們店的店總經理出來一下吧。」

「小鬼,妳以為總經理是妳想見就見的嗎?」

「本小姐想見就見。」安妲娜絲毫不弱下風,但她心裡十分疑惑,眼前這人好像不認得她身上的家族徽飾?為什麼?這不是每個員工都要知道的嗎?

「我就不讓你們見!以為自己是誰啊?要住店麻煩請跟家長一起來!」

「你……」安妲娜十分的生氣,她第一次進自己家的店被攔下來,而且還是在帶朋友來的時候。等等,說到朋友,她忽然有了不妙的預感。

她轉頭一看,看到的是酷拉皮卡壓下生氣想掏出鐮刀的艾凌莎的畫面,酷拉皮卡安撫式的拍了拍艾凌莎,接著對安妲娜露出了笑容。

「沒事的,讓我來吧。」

酷拉皮卡上前看著警衛「喂我說那邊那個禿頭,還想保住飯碗的話就叫你們經理出來。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喔。」

「你……!」

「不用再你你我我了,還是說你聽不懂通用語?需要我用什麼語言跟你溝通?嗯?」

「€¥¥¢#$&*§√!」

「講什麼呢?聽不懂。說人話啊。」

正當警衛氣的七竅生煙的時候,收到消息的店總經理匆匆趕來,他在內心暗罵著部下們的辦事不力,居然在區域總監剛好巡到他們店的時候出事,而且還只是三個小鬼,這樣都解決不了!真是的!

「你就是總經理?」酷拉皮卡看著出現的男人,直接把矛頭調轉向他。

「我就是這間店的店總經理!小鬼!你真的以為未成年就可以為所欲為?我現在馬上讓下屬報警讓你們去警局一日遊哈!」

「你以為報警有」酷拉皮卡瞇起眼睛看著眼前的矮胖男性「你眼睛是長在頭頂上?還是腦子被自己吃了?虧你做到一間店的總經理了居然說的出這種話?」

「臭小子,你說什麼?」

「你是真不認得還是假不認得這個徽飾?」酷拉皮卡指了指自己包上被安妲娜別上的徽飾。「真不認得的話我懷疑你們員工訓練有問題,還是趁早檢查腦袋比較好。」

「什麼鬼徽飾!?誰認得!?」

「你果然腦子白長了或者是根本就沒長過?啊我忘了你搞不好連自己的腳尖都看不到更別說腦子了,唉,這是我失策。」

「臭小子,你說誰呢!?」

啊,今日第二個被酷拉皮卡那張嘴氣的七竅生煙的人出現了呢……站在旁邊已經冷靜下來的兩名少女如此想著。酷拉皮卡的嘴真的很厲害呢。
看著他嗆別人,總能讓自己憤怒的心冷靜下來。

「我說的就是你啊,吃的腦滿腸肥,站起來都看不到自己的腳尖的不就是在說你嗎?還是說你自己連這件事都毫無自覺?喔我忘了,你的頭內沒有腦子?對不起呀。」

「臭小子,你!」

「你們在做什麼!」正當眾人吵的火熱的時候,一個聲音從酒店禮廳的方向響起,爭執中的眾人轉頭看向那位走過來一眼威嚴的男人。

「區域總監!」正在跟酷拉皮卡互槓的店總經理眼睛一亮,他真的是受夠這個講話很可怕的小鬼頭了,再跟他多說一句他都覺得自己會活活氣死。沒想到剛好總監來了,這個場面就交給他吧,他忽然慶幸總監剛好巡店到他們這間分店。如果是總監的話應該能處理掉這個能言善辯的小鬼吧。

「就是這三個小鬼在鬧事,請總監處理!」

看了看一臉義憤填膺的店總經理,本來正想說「你們連三個小孩都搞不定嗎?」的區域總監把視線朝向三人卻是看到了安妲娜身上別著的徽飾上的紋樣。

辨認了出那是什麼的他,瞳孔瞬間縮了一下並倒吸了一口氣,這個紋樣加上眼前少女的特徵,金棕色的長捲髮、玫瑰花髮飾、年約十五、六歲、尖尖的耳朵,雖然不是穿著情報上常提的禮裙裝扮而是便於行動的一般服裝,但他基本已能確定眼前少女的身份了。而且仔細一看,大小姐旁邊站著的少年少女背包上也都別著一樣的徽飾。

他底下的人到底都幹了什麼!連那重要的徽飾紋章都沒認全!這下完蛋了!

「非常抱歉!您是家族直系的安朵美妲大小姐吧!是員工們有眼無珠!冒犯了您以及其他兩位貴客真是十分抱歉!!!現在麻煩請大小姐跟兩位貴客出示證件馬上幫您們辦理入住手續!!!那邊的!趕快過來!!!!!」

酷拉皮卡很無言的看著嚇到魂飛魄散的酒店櫃檯小心翼翼地拿著他們三人的身分證衝到櫃檯那邊辦理住房……他剛剛是不是講的太過了,感覺那些人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對啊……
而且,他轉頭看著正在跟安妲娜瘋狂道歉的區域總監……啊這就是……上層人的世界嗎?少年在這一刻,似乎懂了什麼。

「抱歉,是我們這一區員工教育不當,我會直接下令讓這區所有分店的員工重上教育訓練課。」

「這還差不多。」

此時一旁的酒店櫃檯唯唯諾諾的湊了上來,在區域總監的耳邊說了什麼,總監立刻對著三人說道。
「抱歉,安朵美妲大小姐、艾凌莎緋婭大小姐、酷拉皮卡少爺,請跟我來,讓在下親自帶你們到本店最高級的房間休息。」

在聽到『酷拉皮卡少爺』這個稱呼的時候,酷拉皮卡的嘴角不經抽了抽。
……他就想問,一身民族衣的他到底哪裡像大少爺了?總不能因為他跟著安妲娜一起來的就把他也當成世家大少爺吧?他可擔不起這稱呼。

而兩名女孩看著酷拉皮卡的表情變化交換了一個眼神偷偷地笑了出來。按照他們對家族的了解,這才哪到哪?只不過是個少爺稱呼而已,要是酷拉皮卡看到明天匯到他帳戶內的酒店巨額賠償金……只怕是會嚇到直接跳起來。

而就在幾人各自整理自己的思緒的時候,他們來到了酒店最上層的家庭式客房,在打發走了區域總經理之後,三人各自選擇了自己的房間安頓下來打算明天一早再來討論接下來的具體安排跟行程,畢竟他們還得在這個城市待上將近一個月呢。

而本該寧靜的夜晚卻在夜半時分遭到破壞,位於三人安頓的下層客房當中,投宿於其中的旅客瞪大雙眼死死盯著從鄰近房間前來拜訪,卻對著他亮出刀刃的不速之客,看著逼近的白光斬下,旅客只來得及發出慘叫就身死當場。

而從窗外離開的不速之客所留下的,只有被害人臨死之前發出的慘叫聲與一地的狼籍。
這是獻給你的夢想與篇章
—創作起始於2012年10月28日(大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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